【原创】夜知月 第十六章（切光/生子/前世今生/防雷预警详见前言楼）
第十六章
临近中午的时候夜辉才醒来，昨晚回家后就一直在整理照片录像和收集来的档案，并且还从书阁里捧回来大摞的古书，直到他困到眼睛睁不开的趴在桌子上睡着。
鬼切没有叫醒他，把人抱了送回了卧室，夜辉是真的累了，自从参与Allen的事件开始，特别是救出留美之后的这段日子，他都恨不得一天当两天过。
问他为何如此对Allen的事情上心，夜辉只是摇了摇头，轻叹道：“可能是出于阴阳师的责任，或者我对他的身世太过同情，而且总觉得这件事背后还有我所不知道的、更严重的事件，我是这么觉得的。”夜辉说的没错，对Allen的这件事从最初单纯的好奇，到后来将它作为历练自己的一个调查事件，再到现在必须要追根溯源，夜辉觉得自己越陷越深了，Allen的事件就像是一个导火索，让他一步步的涉及到越来越多的表面看似毫无关联，实际上却又不断推进的新事件。
首先是石田渡，这个现任参议员的儿子，从他调查的结果初步断定这家伙的“癖好”，再然后是调查过程中相继浮现出的院长和留美。这几个人还好说，毕竟都是和Allen当年失踪死亡有较为密切联系的人物，那么鬼切呢？他在追踪失踪的留美时，竟然会无故进入幻境见到他，如果说对方是古卷中记载寥寥的那把与源氏相关的刀也就罢了，怎么后来又出现了鬼木？Allen虽然现在已经是非人类的存在，可他不过是怨灵，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所以才会吞噬院长死后留下的那些“余烬”。很矛盾的是遇到鬼木前那晚的霊视仪式，他们三个会被转移到荒山之中，能做到将人传送到百里之外需要非常庞大的灵力，妖鬼或阴阳师、仙人、精灵才能做到，就凭Allen怎么可能？
至于那个不知名字的山，夜辉查找典籍发现了一件很巧合的事，日本有关鬼山妖界最出名的,就是历史记载的丹波山，以及比丹波山记载更加匮乏的铃鹿山。前者横亘世间分割人与妖鬼界，后者是传说奇幻的海上之国的妖山，只是它的真实性有待考证，流传至今的神鬼传说加入了太多当时人们的猜想和主观认知。
不过那个地方的荒凉和毫无生气的环境，与古籍中描述的那两处妖山都没任何关系，真荒凉到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的程度，唯独那条小峡谷一样的沟壑，与其余截然相反，却也让观者觉得更加诡异。
至于Allen，昨晚有了重大发现，夜辉为了证实这个理论，又把目前搜集来的有关Allen的照片、灵异录像、随身的录音笔和记录实况的视频重新折腾了一遍，最终证实了自己的猜测——Allen的怨灵并不是单一的一个，当然，这样的描述也不是很对。
“醒了？”鬼切端着茶走了过来，妖鬼之躯的他精力自然要比人类少年强太多了。
“嗯。”扯开身上盖的薄毯，眼前的黑发青年换了利落的西裤和衬衫，胸前坠着的红色勾玉在衬衫领子的开口处若隐若现。
“今天给学校打了电话，不过你一直这样下去身体可吃不消。”眼前的人有了明显的黑眼圈，并且自打那次昏迷过后，夜辉的情绪总是有些低落，昨天回来的路上，夜辉一直眼神略带茫然的看着车窗外，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让人有些担心。
少年将茶杯放回托盘，随口安慰了鬼切几句就去洗漱了。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些天让身旁的亲友担心了，母亲虽然没有斥责他，但是却将鬼切和薄绿先后叫到了她那里谈话，内容具体怎样夜辉不清楚，不过不外乎是关于自己，动向、安全，最基本的这些母亲必定不会不闻不问，就算不是直接问自己。
父亲不在的多年里，母子两人逐渐产生了某种隔阂，夜辉总觉得她有好多事都在瞒着自己，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可以追寻自己想要的真相，所以Allen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弃，不仅仅是证明自己的能力，而雪瑶也是明白这点，所以不再对夜辉有任何的阻拦，却不代表她会放任自己为所欲为的不管不顾。
居住的庭院里有一颗樱花树，只是自从父亲死去的那年之后这树竟然再也没有开过花，与院子里其余的花草显得格格不入。夜辉一路穿过回廊，经过亭子的时候见到了薄绿，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因为受伤所以一直恢复真身刀形躺在供桌上休养生息，好在他本身就是精灵，陆鹿的能力和驱使的正能量能加快他的伤口愈合。
“夜辉！”青年朝人打招呼，他正在喝茶看书。
“恢复的不错嘛。”夜辉走了过去，对方身着深绿与白色为主色的羽织和袴裙，头发没有用发绳束起，而且平时佩戴的那个黑曜石耳钉也不见，估计也是才醒来不久的缘故，让一向在意形象的大少爷没顾得上打扮。“怎么刚醒来就坐这里看书了？”比起现代人喜欢用电子产品，薄绿还是更加偏向传统的纸质印刷的书本类。
“我已经好多了。反倒是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啊，没睡好么？”薄绿放下手中的书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不烫，可总觉得夜辉很不精神。
“薄绿……”
“嗯？”被叫到名字的青年一愣，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表情却有些为难。
“我想问关于我父亲的死因，他到底是怎么出的事儿？”
“夜辉……”薄绿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当时怎么回事，我到现场的时候，家主已经倒在书房里了。”薄绿觉得心情沉重。
源霊真三郎是个很好的人。他留着一头清爽的浅棕色短发，算不上非常英俊，却是个五官端正、高大威严的男人。比起先祖的咒术威力，他继承更多的是源氏另一面的荣耀，那就是剑术，是近三代家族内剑术最强的。比起同龄人，真三郎显得更加成熟且男人味十足，以至于家里的许多精灵或式神偶尔调侃他叫他老大哥。
然而世事无常，如日中天的源霊真三郎就忽然的死了，夫人与长老们经过商议后，才对外宣布家主是因为隐疾突发才会忽然去世，而任何一个源家的人都不会相信，真三郎向来体格健壮，就算是被袭击，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毫无挣扎迹象的死去？这件事当然没那么容易平息，源家先后三次对家主的死亡进行仪式或占卜求得原因，却每次都是失败，而且自打真三郎死后，他死亡时所在的那间书房便怪事频频。书房在第二年的真三郎生日那天发生不少事故，家里的人死了两个，均为进入书房而死，死状和真三郎如出一辙，毫无挣扎痕迹。之后这间书房成为源家的禁地，除了其妻源雪瑶每年进去加固封印外，其余人均禁止入内，当然也包括夜辉和陆鹿，所以那房间平时都是用金属栏封闭的，在传统建筑风格的院落里显得十分不搭，最后有心的下属找人用漆料刷好后看着和谐多了。
“怎么忽然问起这件事了？”薄绿起身，夜辉怕他腿上的伤没好利索过去扶了他一把。真是个温柔的人呢——薄绿想到。
少年摇摇头，声音平淡道：“我就是想弄明白而已，不过母亲什么都不说，可能我还不够优秀吧……所以Allen这件事我必须处理好，也算是拿出成绩给她看了。还有就是做事要有始有终，父亲也是这么说的。我只是希望将来能和父亲一样就好。”
“不，夜辉，你和你父亲不一样。”薄绿握着少年扶着他胳膊的手，“不必强求，许多事有始未必有终……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薄绿？”夜辉睁大了眼睛，今天之前夜辉都不相信，这样的话竟然会出自眼前的这位刀剑精灵，自他有记忆以来，薄绿给他的印象是华丽、强势，是战斗的时候带着一股宁折不弯的劲儿，然而就是这样潇洒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出这种劝他“适可而止”的话来呢？
看着眼前带着不解与惊讶的夜辉，薄绿觉得自己完全说不出更多那样的话来，而且说了对方也不会听不会信，毕竟他自己都不信。“没事，没事……”继续往前走，夜辉全程都在琢磨今天的薄绿到底怎么了，而青年也一声不吭，不知不觉竟然一路来到了家祠门前。
夜辉以为薄绿要恢复刀身休息，对方却表示不用，只是恰巧就溜达到这里了。大供桌下的小平台上供奉的刀有两把，原来只有薄绿，现在又多了个鬼切。黑柄金月的刀身被红线缠绕着，一并附着的黑色纸人和周遭的环境摆设格格不入，就是普通人看了都难免觉得很邪。
“陆鹿每天照例会来为他的真身刀体加固封印，以免煞气外泄。”
“根据唯一的记载，鬼切出现的时间应该和你是同一时期，有印象么？”
“没有，你以前就问过我，当时我说过，在我化形之前的事我都不知道。”薄绿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与些微的不信任，这不能怪夜辉，因为他并没对他说出所有的事。
夜辉落入幻境后薄绿去找，没成想自己也跟着进了幻境，而幻境里却是疑似源家的宅院布局，并且还在院里见到了家祠这样的建筑，推门而入竟然是葬礼的场面，最最诡异的是还在棺材里见到了和夜辉长得一摸一样的那个人，以及忽然出现在对面的另一个“自己”。
“对了，Allen的事你调查的怎么样了？”薄绿及时的岔开话题，面对夜辉是真的不愿意对他说假话。
少年也不再追问，说道：“之前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Allen的怨灵要大费周折的绕圈子而不去直接找石田渡，毕竟他已经没有护身符了，现在我才弄明白了所有的缘由。”
因为石田渡之前一直带着御守，身为鬼魂怨灵的Allen死在仓库那里，算是类似于地缚灵一般的存在，根本就没法对石田渡进行直接报复。
通过霊视入梦夜辉可以窥见当年Allen的一些生活经历，加之在留美那里得到的线索，夜辉可以大体的描绘出这个不幸的少年当年的遭遇。
Allen自小就失去父母，加之他的身体始终不怎么好经常生病，而且其他孩子也因为他混血的外表对他表现出了排外和孤立，这令Allen的性格变得内向而敏感封闭。后来石田渡盯上了他，借着各种名义来孤儿院造访，并且在他生日那天迷奸了Allen——可是再之后的事无论是霊视或留美的描述都出现了一个空白期，那就是Allen被迷奸之后到他死亡之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不管怎样，Allen建立起了一个夜辉最初没想到的局面，那就是牵绊，也就是阴阳术里所谓的“绊”。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且亲人朋友去世后往往会经常梦到对方，甚至看到他们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以及最常见的描述，例如母子连心、偶尔不同的人做相同的梦，包括被描述的很神奇的、双胞胎间的心灵感应，其实归根结底，除了一部分人天生灵力强导致的第六感惊人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牵绊。
因为牵绊，人们会不经意间感受到甚至看到、自己已经去世亲友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身边，与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不如说牵绊的力量足以使两个灵魂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吸引甚至共鸣，所以平日里常提到的见鬼，或者灵异照片里的影像，多数情况下还是自己曾经的亲友伙伴或较为熟悉的人，那也是因为他们和自己的因缘牵绊很深。之前夜辉因为陷入幻境失踪，雪瑶也是利用“绊”的便利让薄绿腕系红绳去找他，原理是差不多的。
夜辉和Allen本来不相识，Allen死后就更不可能结交，但是石田渡失去了御守，Allen因为与他的因缘牵扯，通过他来找到了夜辉。尽管这点到现在为止夜辉还是有疑虑，可是暂时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总之——他被这因缘的“红绳”缠住了，而这些仅仅是编制这层关系的底子。之后夜辉上网浏览网页就那么凑巧的看到了那个视频，这也多少归结于因缘两字。
夜辉的好奇心被引起，他是个察觉到异象就会追根溯源的人，一旦引起他的注意，那么夜辉就会自己去挖掘更多有关Allen的讯息。随着夜辉不断的了解Allen，时常对Allen这个人产生类似于挂念的情绪，对他因缘上的牵绊越来越多。再通过夜辉找到院长和留美他们简直不能更顺利，毕竟比起夜辉，他们几个和Allen当年的死亡有更多的牵扯。夜辉就这样的成为了原本半地缚灵状态下的Allen最好、也最高效率的“信差”，他就像是Allen的梭子，夜辉带起的每一条丝线都在帮他将这个关系网拉得更加紧密，之后Allen的怨灵如同在蛛丝上行走的捕食者，他可以到夜辉为他编织的任何一条路，只是这样的方法凭借Allen的阅历是如何做到的，夜辉至今仍不可知。
“那为何没有在你已经织好牵绊的网络后去找石田渡呢？他才是罪魁祸首。”薄绿不解。
“因为我昨天晚上熬了一宿才查找到有关的讯息。”夜辉伸手揉了揉依然酸胀的太阳穴，“有类似的法术，如果真的是这种类型，那么受害者必定也要遵循顺序。按照法术的顺序，第一个被找上门的确实是留美，再然后是院长，最后应该就是石田渡母子。那样的法术我曾经听父亲说过一次，但是我当时太小了，听也听不懂，就是隐隐有这么个印象，没想到真的是这样。这个术讲道理确实是适合Allen，他是半地缚灵的状态，灵力不弱也是相较于其他鬼魂而言，怨灵若是想要获得自由摆脱束缚，必须通过吞噬残害其他人类甚至鬼魂灵体来吸收怨煞之气，才能加强自身的戾气。先从怨念较浅的留美下手，之后逐步升级，Allen的力量也就会越来越强，可是……”少年的脸上露出略带悲哀的神色，Allen会杀人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当初霊视的时候感受到的一切绝不仅仅是普通的感同身受，Allen与自己在灵魂上有不可抗拒的共鸣，他在逐步的感染自己，影响夜辉的情绪，所以对院长会死亡这件事的强烈感知也是因为这点。
“其实你是想救他的，对么？”薄绿轻声道，他的少主平日里对多数人算不得亲近，甚至有些让人觉得太清高以至于冷冰冰的，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清楚，看似外表冷淡的银发少年其实心地善良，竟然会为一个原本不相识的人感到哀伤。
“嗯。”少年点点头，“不过我觉得好像已经晚了……”
夜辉告别薄绿回到房间叫鬼切和他一同去挑选今晚要用的道具，黑发青年惊讶道：“今晚？这么快？”
“已经拖了很久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被困在荒山鬼木那里，我早就采取行动了，院长也就不会被杀。”少年从衣柜里拿出仪式穿的狩衣放进手提袋里，之后又写了一份清单让鬼切去拿，另列一份打算交到总管雨村那里叫他吩咐人备齐。
夜辉刚走出房门，就见到了丽子和小蝶。少女身上穿着一身学生服，今天不是假期，中午学生也都是留在学校吃饭的，怎么会回到源宅。
不过能再见到对方夜辉仍是高兴的，“好久不见，小蝶。”
听到久违的问候，少女的脸上挂上了些许的尴尬，毕竟是她提出要搬出去住的，而父母虽然也有自己的住房，却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留在源家内。“您好，少主。”
听到“少主”这个称呼，夜辉的心里还是很别扭，他和小蝶从小玩到大，除了在客人面前的时候对方从不叫他少主，虽然薄绿也经常用少主称呼他，但从小蝶的口中说出来就是觉得分外的刺耳——这是代表她已经彻底不把自己当做朋友了么？“丽子阿姨，请您将单子上的东西准备好，今晚我要用。”
丽子接过手看了一遍，之后抬头疑问的看向夜辉，“要做仪式么？通知夫人了么？”丽子本人不懂阴阳术，但是在源家工作久了，多多少少还是能看懂一些的。平时准备的许多物品都由她或丈夫安排人购买或定做，毕竟不是寻常的生活用品，许多物件稀奇古怪又不好找，这也是源家会雇佣许多人的原因之一，只是能一次性看到全部物品清单的只有丽子和雨村夫妇，这涉及到隐私。
“丽子阿姨去说好了，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继续的，就算是母亲也不能阻止我，您也可以直接对她转达我的话。”这是夜辉真正独立完成的第一宗灵异事件，并且Allen这件事带给他的触动太大了，就算是母亲反对他也必须做到最后，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小蝶想要跟着走被夜辉叫住了，少女面露难色，丽子则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她别那么刻意疏远夜辉，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少年坐在廊上的栏杆，多日不见，憔悴的面容让小蝶也稍稍吃了一惊，如果不是母亲和她说起过最近夜辉等人的遭遇，她会毫不犹豫的认为眼前的人是病了。
“最近为什么一直没去学校？”少女明知故问，其实就是觉得这样沉默的气氛太憋闷了。
“我觉得自己好像又长高了呢。”
“唉？”少女愣住了，对方没头没脑的这句话让她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Allen死亡的时候也就和我差不多大，留美说他的个子比我低一些。”夜辉看向对方，绯红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如同赤色的宝石，可是眼底的晦暗却是无法被太阳的光辉照耀的，如同暗影让这双美目少了光彩多了哀愁。
实难否认，自从和Allen通感过后，这段时间以来夜辉总觉得自己心里少了些什么或多了些什么，可能是那次的霊视带给他的身体感应还在干扰着他的思绪，如果换了寻常人，可能早就开始精神衰弱了。
“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了……”小蝶并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可是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特别是在见到夜辉本人之后。
少年伸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颈部，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脖子后必定有一片淤青，为了不让家里人看到所以一直都披散着长发，除了上次为他检查身上是否还有伤痕的鬼切外，就连薄绿都以为自己这里的伤早就好了。“就是觉得最近有些多愁善感罢了，毕竟只要继续活下去就能成长，记得小时候我们聊天的时候说过，希望自己快些长大。”夜辉的记性很好，所以时至今日他都记得那年他和小蝶以及陆鹿在花园里玩耍的时候，那句他不经意间说的话。他需要快些长大，那样他就能更好的保护年幼的妹妹、能为母亲分担压力、并且弄清楚父亲的死因……看着几日前被虫妖伤到的陆鹿，夜辉仍觉得后怕。一旁的小蝶没他想的那么多，只是单纯的以为快些长大好摆脱父母的约束。
“长大后似乎也没什么好的。”小蝶咬了咬嘴唇，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夜辉的感情从最初的那种单纯的孩童间的玩伴，变为越来越分明的主仆关系，让她觉得非常的别扭，特别是许多来访者的眼神，不乏石田麻美那种人，对于古老刻板的源家，小蝶觉得繁多的规矩就像是绳索勒得自己喘不过气，母亲也总是叮嘱她照顾身为少主的夜辉，这更加让她觉得别扭。没有人天生就该被命令指使的，而夜辉受伤的那次对小蝶更是一次打击，让她更加想要脱离源家任何一个人，并且对于夜辉成为单纯的朋友的憧憬彻底破灭。
少年懂对方的心里，别说小蝶，就是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如果可以，他非常希望自己仅仅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压力这东西也因为成长而愈发的明显，并且不断的迫使人成长，毕竟离十八岁不远了。
“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小蝶。”这次换夜辉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不仅仅因为我们是朋友，你也是我的家人。”唇角微微翘起，随后是少女的拥抱，他知道自己终于将对方留下了。
此时，庭院的假山后，留美掩住了口抑制住了抽泣，手中的那个简陋的素描本被她的手指紧紧捏住而纸张皱起。她也曾经有过一个想要将她当做朋友的男孩子，可是她因为胆怯和在意他人的目光而拒绝了，并且对他的遭遇不闻不问选择了漠视。
破碎的咖啡壶、散落的纸杯、痛苦哽咽着的少年，还有伏在人身上残忍顶撞的男人……小小的茶水间里，Allen望向门口绝望而濒死般得眼神，他是那么渴望得到帮助，而门外的女孩子却因为恐惧和羞耻的场面选择了逃走。
拿着素描本的手指一阵刺痛，些许黑水从纸张的间隙渗漏出来，渐渐地爬上了留美的手指。
PS：Allen事件即将完结，先发上来了，明天检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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