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

【原创】Love is over 第二十一章（主ET/生子/防雷预警详见前言）

　　　第二十一章

　　　时至最为寒冷的冬季，整个森林之国似乎也因此冬眠了，而她的王则不敢闭上眼睛。

　　　蜷缩在毯子里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Thranduil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成了冰块。如果不是将手抵在他的额头上，Lester也会这么认为。而事实上Thranduil正在发烧，甚至能听到他咬紧牙关时的咯咯声。

　　　已经喂了退烧的药物，由于顾忌腹中的胎儿，不敢将见效快的那些烈性药让他吃。本想给他敷一条冷毛巾，可是仅仅是刚一接触，半昏迷的Thranduil就马上躲开，他惧怕寒冷，而这次发烧来的更像是幽冥鬼火一般，明明高烧却让人感觉冷的如坠冰窟。没办法，绿林的冬季太冷，Thranduil的寝室虽然温暖，但大环境变化依然影响到了身体状况。

　　　“L……Lester……”神志稍微缓和一点的Thranduil声音颤抖的说道，“出去……”

　　　金发的医师将毯子向上拉动，盖住了对方裸露的肩膀，“好……”他知道自己就算在这里也什么用都没有，他是医师，但是只能医治精灵王的身躯，却不知要怎样去挽救对方崩溃的精神。

　　　听到关门声Thranduil才缓缓从毯子里爬起来，椅着木制的床头而坐。混身没力气，精神力量的虚弱直接影响了他的的身体状况。

　　　伸出手，那颗白色的宝石仿佛在他的手指上笼着一层纤薄雾气似得光晕，与之相比，他的手也是白的近乎透明，就像他憔悴不堪的脸色，病态的苍白。曾经红润的双颊如今只是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嘴唇却干裂又毫无血色，这样的Thranduil让人不免回忆起他重伤之时的模样，只不过这次将不会有那个精灵出现了。

　　　我只是一个被命运抛弃了的精灵——母亲无疑是幸福的，即使是身负诅咒，但是仍有父亲陪伴和两精灵共同的孩子。

　　　“孩子……”Thranduil喃喃道，左手不自觉的滑向了腹部——这里有一个生命，他没有办法忽视他，即便他现在还这么小，连形状都不具备……这个孩子是Elrond和他的血脉，但是他来的太不是时候。

　　　Thranduil从未想过用自己的身体怀孕生子，就算拥有一副与众不同的身躯，但从小到大他受到的教育也好习惯也罢，都会自然而然的排斥成为女性——况且连个完整的女性都不算，就更别提自己还是一国之主，这种事传出去莫说那些个人类和矮人会说出多么龌龊下流的言语，就是自己国家的子民怕是都无法接受。而且话说回来，就算自己能接受，那么Elrond怎么办？精灵最后的归宿便是离开凡尘西去，到时候他和对方是无论如何也会迎来分离的结局，这一天可能会千百年才会来临，可这千百年在人类眼里长久的几乎无法言语，对精灵却不过沧海一粟，永生的孤独或悔恨将比诅咒本身来的更加可怕。

　　　自私一点吧，如果你受不了永恒的孤独，那就留住Elrond，让他永远在你身边。如果你不想留下对Elrond的念想，那就别留下这个孩子，趁他现在还小……心中升腾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覆在肚子上的左手在不经意中紧紧的攥成了拳。

　　　只要用力按下去……Thranduil只需稍稍用力，就足已杀死这个胎儿。

　　　“Thranduil？”门外忽然传来了Anita的声音，Thranduil紧握的手惊吓般的松开了。

　　　“进来……”尽量平复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天知道，他刚才在做些什么。

　　　那是他和最爱之人的孩子，是他的亲骨肉。虽然有Lester和Anita如同父母的关怀，但Thranduil眼下早已没有血亲了，而腹中的孩子却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可是自己要如何生下他？

　　　Anita担心Thranduil的身体，考虑着要怎样安慰他，即使Lester在昨晚还在努力的劝她坚强。

　　　一进门就看到Thranduil坐在床上凄楚的神色，Anita看的心都要碎了，上前将对方拥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她说不出更多的话来，现在只能勉强做到不哭出声。她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像儿子一样去疼爱的精灵，如今正在遭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抱紧我好吗？Anita……就像小时候那样……”精灵王将脸埋进对方怀里，他的声线梗咽又颤抖，就像Anita在Naros逝去的那天看到的，年幼的小王子窝在她怀里，白净的小脸哭的脏兮兮的，双眼哭到通红，之后抬起头问Anita，这是他的错吗？这样的他再对方眼里就像一头受伤的小鹿，在Anita怀抱里寻觅母亲的温暖。

　　　年长的女精灵抱着他，温柔的抚摸对方的金发和后背，直到Thranduil又疲惫的昏睡过去。

　　　之后又守了精灵王一整晚，幸好没有再次发烧或出现别的症状，只是对方堪比昏迷的又睡了许久，再次清醒已经又过了半天时间。

　　　“等下我去给你送些吃的东西。”自从Elrond走后，除了水和药物还有勉强喝进去的一点汤，他这几天下来几乎没吃过任何东西，就算是精灵也难以承受。

　　　“不，”Thranduil拒绝道，“我得去餐厅，现在还不允许我倒下去……”扶着床沿慢慢的坐了起来，Anita想要阻止他的逞强，但是他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我这几天不在宫殿里走动，Byrne的人肯定会起疑的，现在这种时候，我得有所动作才行。”

　　　将长袍穿好，Thranduil端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的Anita梳理着对方的金发，之后一条镶嵌着白宝石的抹额佩戴完毕，陪伴着他一并走出门。

　　　简单的梳妆让金发精灵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走去餐厅的路上遇到卫兵也没有人起疑，毕竟他们都知道精灵王在无大事之时都喜欢在书房一类的地方看书或处理文件。做为一个国王，他的生活如果没有政务，还真是简单极了。

　　　赶在午饭的时间，Thranduil却对桌上的美食动都不想动一口。平日里喜爱的烤兔肉和微甜的糕饼现在除了让他看着都反胃外，哪里还有食欲可言。

　　　怀孕一月左右几乎不会有什么感觉和反应，但每日服用的药却让孕期反应提前，所幸发现及时没有伤害到胎儿，但母体却有了呕吐、反酸水和晕眩的症状。精灵的孕期和人类不同，长达一年的孕期将对Thranduil更难熬，虽然还很纠结，不过暂时考虑留下这个孩子，那么他不得不考虑的更多。

　　　Anita将盛着蔬菜的盘子往Thranduil的面前挪动，“也吃点别的东西吧……”小声的对他说道。犹豫了半天才伸出手，叉起一小块的炖肉，放进了口中。

　　　那味道对现在的绿林之王可谓是油腻的让他忍不住的想吐，只是稍稍咀嚼几下就咽下，之后喝了好几口的酒，才将那恶心感压下。

　　　尽量保持优雅的用餐动作，只不过接下来只是吃了几片青菜喝了几口汤，其余的就再也不动了。

　　　补充些许能量后Thranduil的情绪似乎好了点。冬季太过寒冷，仍未痊愈的身体已不能随意外出，而且此时也无心看书。坐在窗前的椅子上，Thranduil的视线漫无目的落在窗外的景物，其实他什么都没看到，这些景物并没有真正的看进眼里，反而是心里已经违背自身的意愿去思念Elrond，那个他打从几百年前的夜晚相识就注定了分离的爱人。

　　　他要怎么和他说呢？Thranduil又觉得头痛了。  

　　　“别这样，总会有办法的。”来的并不是Anita而是Lester，他手上端着杯子和一些水果等物。

　　　“我不想吃东西……”绿林之王见他手中的食品，又想到中午时的恶心感觉，有些厌烦的将头又转了回去。

　　　Lester放好手中的餐点，上前就从Thranduil面前的桌子上拿走了酒杯，那心情不佳的金发精灵马上就烦躁的发起了脾气，对着医师吼道:“难道我想喝酒都不行了吗！？Lester你……”

　　　“孕期不能喝酒，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我——”Thranduil被堵的哑口无言，过了半天似乎又提不起怒气了，“反正我也喝不醉，不是吗……”发完脾气的精灵是更多的失落和难过，那张脸上的冷俊高傲一扫而空，有的只是悲伤和痛苦。

　　　Lester放缓了声音，他拉着Thranduil的手，一路向下，直到抚上他平坦的腹部，“这里有一个生命Thranduil，”金发医师柔声说道，他的表情真切，声音低沉而温暖人心，“难道你感受不到么？”他引导着对方找到胎儿的位置，之后念动咒文。

　　　Thranduil不知道要怎样形容那感觉，就像一团小小的火苗在手掌下，暖暖的。

　　　啊，他想了起来。小时候在林间玩的时候，他的父王难得能陪伴他出去的那次。那是夏季之初，绿林还不是太温暖，但也是一片新生的绿色，虫鸣阵阵。

　　　“这片森林和其它生灵也一样，它们经受过最寒冷的冬季和并不温暖的春天。”Orepher侧过头去看自己的儿子，目光深邃却又饱含了慈爱。

　　　“是的。”王子简单的回着父亲的话。

　　　八年前王后突然去世，三年后他又经历了双重性别的分化。现在的小王子虽年幼，但却听话的让Orepher越发的担心。少言寡语，这似乎成了所有精灵私底下在提到他时经常挂在嘴边的形容词。与此同时也一并出现的是小王子的成绩优秀，无论箭术格斗还是书本课程都远超于其他的同龄孩子，辩论课上更是口才出众，但是生活里却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甚至和身为父王的自己也很少谈话。

　　　直到昨天晚上Anita忽然找到自己，对他说出了关于小王子性格孤僻的担忧，让他认识到如果不说出来，他的孩子又怎么能知道自己对他的爱呢。这些年Thranduil的听话懂事，让自己一直忽略了他，以为他什么都懂，但是他错了，越是不和他交流，他就以为自己做的还是不够优秀，这也间接导致了儿子的性格转变。

　　　“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叫做Thranduil吗？”Orepher伸出手抚摸着儿子的金发。

　　　“春天以及春天里的树，父王您说过。”小王子恭敬的回答，依旧是不多说。  

　　　Orepher停下脚步，他们来到一颗山毛榉树下，这是一棵历尽千年的老树，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绿林其它树木的始祖。树的表面已经长了绿色的苔藓，甚至有其它花草的种子在树皮的缝隙间生根发芽，第一次见到这棵树的时候它还比现在年轻许多，也没有现在这么庞大的身躯。

　　　“这是你Nana给你取的名字，Thranduil，强壮、美丽，永远的朝气蓬勃，春意盎然。”Orepher半跪在地上，紧紧的抱住了儿子。

　　　这个拥抱至今让Thranduil难以忘怀，也是从那以后他才不像以前一样，虽然也很少说话，但偶尔也会有笑容出现，不再冷冰冰的了。

　　　父子俩谈了很长时间，回到王宫的时候Thranduil在路上捡到了一只从巢里掉下来的小鸟。很小，也很丑，这只小小的雏鸟羽毛都没长几根，嘴巴非常的大，在他手心里一个劲儿的颤动。

　　　这就是生命——Thranduil盯着自己的腹部，胎儿还太小，但魔法的力量却可以捕捉到他每一次的生命闪烁，像那只雏鸟，柔弱又顽强的存在着。

　　　“这感觉……”Thranduil的脸上无意识的泛起一丝微笑，舒展了眉心的皱纹，“很神奇呢，Lester。”

　　　金发医师这才将手拿开，给桌上的面包抹上果酱，“现在你平日里是感觉不到他的，等过几个月，他会先长出小手小脚。精灵的胎儿到满五个月以后才能让你感到他在动。现在心情好了，吃点东西吧，你和他都需要营养。”

　　　提到吃，Thranduil觉得又是一阵恶心，对方倒了杯水给他，喝下后感到好多了。

　　　“你给我喝的是……？”味道有点酸酸的，没有甜味，却让他又喝了一口，仔细品尝后说道：“是柠檬？”

　　　“是啊，现在你再尝尝这个。”

　　　精灵王咬了一口面包片，没有太重的滋味，但是多嚼叫几下后面包本身的麦香味就变得明显了，而且上面的果酱不知道是什么，微微的紫红色，不太甜，甚至有点水果的清香味。到了现在他才觉得是饿了，Lester见他喜欢又切了两片面包，并且细心的抹好了果酱。他才不会告诉精灵王，这面包里面加了少量的生命树种子，简直可以称得上是Lembas的改良版，而果酱只是新鲜的草莓以及小部分的树莓制成的，但是都对现在的Thranduil有好处，只不过头这样的饮食似乎并不符合国王的用餐等级。

　　　PS：孕期开始了~

　　　这章我改了点，强调了精灵终有一日必须回到维林诺，人类世界崛起是迟早的事，凡尘必然不是精灵的归宿。

　　　至于和领主的矛盾激化打算改改。